如今,国内的游戏陪玩行业
已成为电竞产业中
(资料图片)
除游戏、直播、赛事之外的
第四赛道
作为快速发展的新兴业态
其在蓬勃发展的过程中
也存在不少问题
如实名认证不严格
未成年人从事陪玩等
直接影响了该行业的健康发展
为何会存在这些乱象?
又该如何治理呢?
什么人在做陪玩
下午三点多,刚刚起床的露露(化名)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快速地吃完外卖后,就开始为自己的工作忙碌起来——先在某短视频平台上发布游戏战绩,之后就等着玩家“主动上门”。作为一名专职游戏陪玩,露露月收入并不固定,据她描述,好的时候一个月能收入上万元,差的时候也只够维持基本生活。“大部分玩家都是晚上上线,玩下来差不多要到第二天早上五六点了。我们这个职业主要难在找客户上,运气不好的话,一天也接不上一单;运气好的话也能接上陪一个老板玩一天的大单……”谈到未来打算时,露露告诉记者,尽管游戏陪玩的工作时间相对自由,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今后还是会去找其他工作。
与露露不同,游戏陪玩小小(化名)还是一名高中生,由于平时还在上学,只能利用晚上和周末时间兼职做陪玩。他告诉记者,自己想做陪玩,于是就通过招聘平台加入了陪玩公会(统一负责接单或派单的陪玩人员管理组织),之所以选择陪玩公会,不仅是因为时间相对自由,最重要的是陪玩公会可以避开陪玩平台实名认证等审核机制。“公会负责人每天会把用户下单的需求发布到陪玩群里,包括游戏等级、价位等信息。感兴趣的陪玩可以找负责人报名,负责人把用户和陪玩拉入微信群。之后,陪玩在群里试音,用户就可以选择意向陪玩,去开黑。”小小告诉记者,自己当陪玩是想赚些零花钱。当记者问陪玩是否会影响他的学习成绩时,小小笑而不答。
记者随机在手机应用商店下载了一款陪玩App,只需完成用户注册就能进入游戏陪玩主页,玩家可以根据游戏品类等快速筛选陪玩,还可以点击陪玩头像,和对方线上交流。之后,玩家购买相应的游戏币,自主下单即可。
一些语音聊天软件也会开设陪玩频道,进入频道后就可以注册成为陪玩。某频道的陪玩店老板张先生告诉记者,从事陪玩的绝大部分是20岁左右的年轻人,他们年轻爱玩,反应快,接受能力强,身体也好,有的人甚至可以连续几天接单不睡觉。当问到是否有未成年人做游戏陪玩时,他告诉记者:“挺多的呢,毕竟我们频道不同于实体经营的店铺,几乎所有陪玩店对陪玩的考核只有一个,就是游戏技术。线上陪玩不用看脸,声音都可以用变声器改。”
缺乏监管的未成年人陪玩
调查中,记者尝试在电商平台用“游戏陪玩”“陪玩王者”等关键词搜索,找到了一些经营游戏陪玩的网店。经联系客服,记者拿到了一份店铺经营明细,明细上店家将陪玩分成了“技术陪”和“娱乐陪”两种,“技术陪”主要是带领玩家上分,而“娱乐陪”除打游戏外还提供陪聊、哄睡等情感类服务。
记者进一步调查后发现,虽然在平台注册都有需满18周岁的年龄限制,但平台后续并没有审核机制,用户的实际年龄无从考证。在申请作为技术陪玩时,尽管平台要求申请人实名认证,但一个实名认证可以绑定多个账户,这些账户的最终使用者的真实身份也不可知。这些“灰色地带”给后续监管带来困难。更有甚者,未成年陪玩人员还会被不法分子利用,成为犯罪的帮凶。
未成年人小花(化名)是江苏省镇江市丹徒区检察院检察官办理的一起网络诈骗案的被告人。因父母离异,她一直和父亲生活。家里的经济状况不是很好,这让念高中的她迫切想要挣些零用钱,于是利用业余时间去做游戏陪玩。小花父亲对陪玩行业不是很了解,也没有过多干涉。加入陪玩公会后,小花在同案犯徐某等人的要求下,在游戏陪玩过程中将用户引流到直播平台,帮助犯罪分子实施网络诈骗。
2021年8月,国家新闻出版署出台了《关于进一步严格管理切实防止未成年人沉迷网络游戏的通知》,要求严格限制向未成年人提供网络游戏服务的时间,所有网络游戏企业仅可在周五、周六、周日和法定节假日每日20时至21时向未成年人提供1小时网络游戏服务,其他时间均不得以任何形式向未成年人提供网络游戏服务,并严格落实网络游戏用户账号实名注册和登录要求。
长期从事教育工作的全国人大代表张淑琴告诉记者,未成年人从事电竞陪玩,可能导致沉迷网络游戏,影响正常的学习、生活。长时间沉浸在网络虚拟世界,不利于未成年人的健康成长。“未成年人线下陪玩还存在人身安全风险,如遇到不法分子,还可能面临被猥亵、被伤害等安全问题,甚至不排除有商家或电竞玩家利用招揽陪玩的名义图谋不轨。”
如何管住未成年人陪玩
那么,游戏陪玩乱象中暴露出的实名认证不严格、未成年人从事陪玩等问题该如何治理?
西南政法大学民商法学院副教授杜江涌告诉记者,平台层面在注册环节必须加大审查力度,在压实实名制基础上,严格做到一证一号,对可疑账号可以通过语音提醒、短信电话提醒等方式暂时中断游戏。与此同时,可以更大范围使用人脸识别技术。虽然目前大部分游戏都需要实名认证,但仅通过身份信息的输入很难达到规制的目的。人脸识别的应用,可以精准筛查从事游戏陪玩的未成年人。此外,行业主管部门应加大查处力度,一旦有游戏陪玩平台雇用未成年人从事陪玩,甚至涉黄、涉罪等情况,必须依法严惩,形成威慑力。杜江涌还建议,对平台建立信用等级分级管理机制,将存在的风险按照信用等级标注,当陪玩App或者陪玩店到达最低信用等级,可以采取自动注销等惩罚方式。执法部门也需加大监管力度,对平台的陪玩人员进行年龄核验,对未成年人陪玩予以清退。
北京市地平线律师事务所律师陈笑表示:“需要整合立法、监管、平台以及学校、家庭多方力量,共同为未成年人的保护搭建好‘防护墙’。首先,立法部门应完善规范制度,将陪玩平台归入互联网上网服务营业场所;其次,执法部门应当加大监管力度,严厉打击招揽未成年人提供陪玩服务的商家。此外,平台、商家也应当履行审核把关义务,禁止未成年人提供陪玩服务。”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数字经济研究院执行院长盘和林认为,目前,游戏陪玩大多是撮合交易而非平台化管理,如果相关平台能将游戏陪玩师转为真正的员工,一旦违规,直接对平台进行处罚,对行业的震慑作用将大大提升。
来源:检察日报正义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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